改革、撤资还是废除警察？我对美国这场争论的看法
导 读
跪杀乔治·弗洛伊德的警察德里克·肖文被定罪，得到了美国社会的广泛支持。然而，只有对警察系统进行巨大的改革，才能从根本上消除警察暴力。随着BLM运动的兴起，给“警察撤资”，"废除警察！"、"所有警察都是混蛋"（有时简称为ACAB或1312）的呼声频繁出现。让人望文生畏的“撤资”和“废除”警察的呼声，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文共：8020字
预计阅读时间：28分钟
撰文：晓慧主笔 棣华协助
翻译：陈三辰，顾君慧，彭纳等
编者的话
黑人的命在警察面前不堪一击，催生了一些口号和主张，表达人们的抗议。
“撤资” （Defund The Police) 从字面上看是要把资金从警察部门拿走（以用在其他机构），而实际上，这是求救的呐喊——警察制度改革势在必行，其中涉及到资金分配和警察培训等一系列问题。
随着时间的推移，“废除警察”（Abolition）的呼声也日渐高涨。与其说这是要求废除警察系统，不如说它反应了一种诉求——只有对警察系统进行巨大的改革，才能改善警察和少数族裔社区的关系。
所有的警察都需要带枪吗？警察是否应该跟社会工作者组成团队一起出警？调查数据表明，大约90%的报警电话不是出于暴力事件，社会工作者可能受过更好的训练；我们应该把警察看成是一个军事单位，还是我们社区的延伸？
警察到底应该扮演怎样的角色，美国社会必将就此展开一场大辩论。本文是华二代大学生对美国警察制度改革的探讨。
（内容警告：暴力，性侵犯）
怎样才能解决警察暴力这个问题？随着BLM运动的兴起，给“警察撤资”，"废除警察！"、"所有警察都是混蛋"（有时简称为ACAB或1312）的呼声频繁出现。在19岁的华裔男孩陈智博（Christian Hall）被宾夕法尼亚州警察枪杀后，这样的呼声与华裔社区更加紧密相关。（2020年12月30日，陈智博出现了精神健康紧急情况。宾夕法尼亚州的警察接到报警电话没能提供帮助，却射杀了陈智博【1】。）
如果警察不能保证我们的安全，那么谁来保证？警察杀死无辜者，又该如何处置他们？陈智博的遭遇再次提醒我们，警察的暴力可能针对任何少数族裔，我们都应该站出来，为当今美国所有被边缘化的人争取正义。
就在本周二，杀害乔治·弗洛伊德的凶手德里克·肖文因三项指控被定罪。在此这前，明尼苏达州的历史上，从来没有一个白人警察因谋杀黑人而被定罪。美国有超过400年的针对黑人的警察暴力的历史，而我们在2021年过去了三分之一时间的时候，才开始追究责任。在此之前警察往往可以逍遥法外，在种族主义基础上建立起来的制度很难改变。肖文的有罪判决需要成为对警察在执法中杀死黑人男子、妇女和儿童问责的先例。
虽然肖文被定罪，可是乔治·弗洛伊德和他的家人并未得到正义。他们永远不会得到正义。正义意味着弗洛伊德今天还活着；正义意味着20岁的Daunte Wright今天仍然活着，正义意味着16岁的Ma’khia Bryant在打电话给警察帮助制止一场争斗时没有被警察杀害；正义意味着13岁的Adam Toledo还活着；正义意味着Breonna Taylor能够在她的床上睡觉并安全醒来。肖文被定罪只是摧毁一个不公正的系统并建立一个更好的系统的开始。我们必须致力于废除夺去无辜生命的制度。
废除警察制度是什么意思？
“废除警察制度”这个口号指向一个广泛的社会问题，即美国刑事司法制度里甚至是美国历史里的反黑人种族主义，而口号反应了对真正公平社会的展望。废除警察制度的宗旨在于废止那些不能保护所有公民的制度——特别是主要为针对和监禁黑人建立起来的警察和监狱系统——取而代之的是将公共安全交给社区和社会服务机构。“废除警察”叫我们不要依赖已经被证明让犯罪和暴力事件增加的执法和刑罚方法，反而应该淘汰监狱和警察，并设立可持续的替代制度。废除警察是个人和机构对于建立互相关心而非彼此处罚的制度的承诺，包括防止武装民兵的形成、通过将私刑列入仇恨犯罪的法案、实行严格的枪支管控政策，以及为一个不需要警察的安全未来共同努力。
反对废除警察制度的人常常指责提倡废警者不关心公众的安全。事实上，提倡废警者常常是警察暴力的幸存者【2】，他们认为根植于种族主义的机构弊大于利，所以必须终止。废警主义者非常关心受害者和公众安全。废警既是一项政治方案，更是一个社会目标。废除监狱和警察制度是走向更公正的社会的第一步。我们的目标是争取一个公平的社会。虽然这样的话听起来很乌托邦，但是奴隶制的废除和跨种族婚姻的合法化也曾经被视为遥不可及。废警主义是一场马拉松， 不是短跑。长远看来，这样的努力能建立起一个真正公平的社会。
系统性种族歧视和警察的历史
在讨论警察制度之前，我们必须首先承认美国在各个方面，无论是在审美、政治、购房置业，甚至是在人流拥挤的大街上，都处处存在着种族歧视。系统性种族歧视弥漫在我们呼吸的空气中，包括我们为之自豪的独特美国传统、我们的言语和我们在学校学的历史。种族歧视不会一夜之间消失，不会随着奥巴马当选为总统或我们参加了一场呼吁种族平等的抗议活动而改变，因为它是系统性的，是美国建国根深蒂固的一部分。它提高了一部分人的生活，而同时摧毁许多人的生活，而亚裔和华裔则两边都有份。我们有义务认识到系统性种族歧视对我们的生活和信念产生了什么影响【3】。
现有的警察队伍自美国殖民时代以来就已经存在。这些以志愿者为基础的小团体的创建是为了确保所有居民的公共安全。然而，随着美国在革命战争后的扩张，单纯依靠邻里守夜无法遏制犯罪，因而开始需要监狱制度和集中的警察部队。在北部，新的警察系统基于英国的警察系统，但是南部警察部队的组成却大不相同。南方警察部队（当时称为“奴隶巡逻队”【4】）的主要目标是控制庞大的奴隶人口，以防止奴隶起义，这关系到白人奴隶主的经济利益；而最常见的制服叛逆奴隶的做法是过度使用武力和控制。当时制定的逃亡奴隶法将这种人力资本牢牢地掌握在白人手中，而北方绝非没有执行这些种族歧视的做法。
实际上，北部各州是这些法律的主要参与者（请参阅《1850 年妥协》【5】和《逃犯奴隶法》）。为了使这些严厉的逃亡奴隶法真正生效，北方警察必须抓捕试图逃亡奴隶的，并将他们送还给南方的奴隶主。因此，美国的警察在维护种族歧视制度和奴隶制的历史上都扮演了重要角色。（参考文章：《华二代心声：美国刑事司法史，充满了改革失败和对黑人生命的暴力》）
现代警察部队没有超越种族歧视观念不足为奇。警察系统本身不仅植根于奴隶制度对黑人的种族歧视，而且仍在实践和加强奴隶制度对黑人的种族歧视文化。最明显的例子是将黑人与犯罪联系在一起，这是一种违背事实的联系。没有证据能证明黑人更容易从事犯罪活动【6】。将黑人定为罪犯的意识通过警方执法得以实现，当警察看到路过的黑人时，他们往往把他们视为犯罪疑犯。
统计数据显示：黑人约占人口的 12％，却占被监禁人口的33％。黑人被监禁的可能性是白人的六倍。是什么原因造成了这种差距？因为被控小偷和轻罪的黑人比白人受到更严厉的惩罚；当黑人身上带有大麻，那么在全国范围内，他被起诉的可能性是白人的四倍【7】。有时，警察会编造将黑人定罪和谋杀的理由，而法院和监狱往往维护这种做法。例如，在1980年代和1990年代，支持警察，维护治安和打击犯罪的政治宣传以及毒品战争促使将黑人与犯罪联系在一起。
警察培训带来的根深蒂固的习惯和意识，鼓励甚至提倡暴力的父权制，各种不当行为【8】从做伪证到酒后驾车（症状：许多警察行使家庭暴力，而家庭暴力在警察家庭中更常见，比普通人多两到四倍【9】）。事实上，性侵犯仅次于滥用警力，是最常被报的不当行为。（参考 Andrea Ritchie 撰写的《不再隐形：针对黑人妇女和有色人种的警察暴力》【10】。您可能不会认为维护父权制与警察对黑人的暴行有任何关系，但暴行的形式不只是谋杀；性侵犯、骚扰都包含在“暴行”一词中。
警察并非都是坏人，问题在于系统的设置，种族歧视是对边缘群体的压制。我们可以有一百万个不是种族主义者的好警察，但由于执法体系是建立在将黑人等少数族裔等同于罪犯的奴隶制度和系统性种族歧视的历史基础上的，这个系统仍然导致警察们大比例地针对和监禁黑人。多年来不断发生的警察枪击无辜黑人事件就是最好的证明。
误导性话题：黑人对黑人的犯罪
一谈到警察暴力的问题，就会有人提到黑人对黑人的犯罪，试图用黑人对黑人的犯罪率高来证明警察并没有过度执法实施暴力。首先，使用黑人对黑人的高数量犯罪去合理化警察暴力的方式是基于种族歧视【11】。一个社会问题的存在可以把另一个社会问题合法化吗？当然不能！否认警察暴力的人在黑人为自己生命呼吁的时候，经常拿这样的问题来质疑黑人，在心理上操纵黑人让他们陷入自责，从而混淆是非。如果黑人对黑人的犯罪是黑人社区天生就有的问题的话， 那么白人对白人的犯罪呢？司法统计局的数据显示，在白人谋杀案中57%的凶手是白人【12】，然而这些具体数据在为警察暴力执法的辩论中从来不被提及，只提黑人对黑人的犯罪的数据。如此选择性使用数据而不展示完整的统计，是对事实本身的不尊重和扭曲。同样，用黑人对黑人的犯罪来回避和贬损BLM的诉求，源于把黑人与犯罪相连的种族主义内涵。
更重要的是，黑人对黑人的犯罪是更广泛的系统性种族主义的一个症状【13】。贫穷率高，失业率高以及过度执法这些导致犯罪率过高的主要因素一直在不成比例地影响着黑人社区。不公平的政府政策是造成黑人的贫困率高于白人两倍的主要原因之一，包括针对黑人社区的高利息房屋贷款【14】，教育上的种族隔离【15】，严苛的校监政策【16】以及金融贷款上的歧视【17】。跟高收入家庭相比贫困人口有高于两倍的暴力犯罪机率。公共资源的严重缺失让黑人社区的居民在社会竞争当中遇到非常大的阻力，从而使得他们更容易选择另类的方式得以生存。这种另类的模式包括加入地下社团，毒品交易以及偷盗等刑事犯罪活动，虽然这些刑事犯罪往往属于轻罪，但是由于对黑人族裔的偏见，检察官更愿意选择重罪起诉。只有把更多资源投入到需要的社区，创造更多的机会，才是减少犯罪最有效的方法。
对比白人，黑人被执法人员射杀的机率高出2.5倍。警察只有在被摄像机拍到射杀黑人的情况下才有可能走上法庭审判程序。从结果来看，虽然从2005年到2015年10年间有上千名黑人被警察射杀【18】，可最后被判有罪的警察只有35名【19】。
改革、撤资和废除警察有什么区别？
改革警察、撤资警察和废除警察的范围和程度有所不同。改革警察意味着在保留原有制度的同时，要求当局对社区更加负责以及改善警察跟社区的关系。例如，禁止“锁喉”动作、要求随身佩带摄像机以及停止种族判定的做法让警察负更多责任。
撤资代表削减和调拨警察预算以投资社区资源，例如精神健康服务、交通工具、社区中心等。提高社区投资和减少警察投资是一个被证明了的有效的降低犯罪的方法。
废除警察是指以更加安全和有效的制度全面代替我们所熟悉的警察制度，通过非惩罚性方法去实现公平正义并解决社会问题。废除警察是确保消除系统性种族主义最严重的危害——废除整个警察制度，才有机会找出更健康和公平的司法体制。废除不止于此，我们还要投入时间为公平社长期努力 ，而不能在废除警察和监狱之后，置有色人种、女性和其他少数群体而不顾，让他们独自与可能出现的（由种族主义者组成的）“民兵“对抗 。废除主义者想把用于警察的预算调拨给社区项目和反种族歧视的教育。
显然，这些都不是马上就能实现的，彻底解构这个制度要花几十年时间。虽然这听起来可能像个遥不可及的崇高理想，但是在BLM和平抗议运动后，已经发生了很多变化【20】。
为什么要废除警察制度，而不是改革/撤资？
事实一次又一次证明改革警察制度是远远不够的，在乔治弗洛伊德被杀之前，他所在的城市明尼阿波利斯已经改革过警察制度了【21】，对警察进行了关于隐形偏见和缓解冲突的培训，也使警局更多元化。但是德里克·肖文依然谋杀了乔治·弗洛伊德，尽管他理应受过缓解冲突训练。另一个改革警察失败的例子是巴尔的摩。弗雷迪·格雷被杀之后，巴尔的摩也试图通过培训警察进行改革，结果与明尼阿波利斯大不相同【22】。警员们通过不工作或走向另一个极端，侵犯宪法赋予公民的权利来抵制警局，从而轻而易举地拒绝让这些改革生效。那些警员们坚信这些旨在保护所有公民，尤其是黑人公民的改革，是对他们工作和权力的侵犯。巴尔的摩的情况可能只是一个警局的例子，但是这个例子却非常引人注目，因为这些警员可以公然地漠视大众认可的人道主义的改革。
还有一个更具体的例子说明改革的效果：执法记录仪。人们认为执法记录仪是能够“改革警察”的一个途径，因为人们假定警察和公民都会因监控而感到压力，从而会按规矩做事。在这种情况下，这项改革的有效性依赖于扩大监视的范围。尽管执法记录仪看起来像是一个有效的改革，但是实际上让核心问题更加恶化了，属于治标不治本。此外，执法记录仪并不能防止暴力【23】，想一想有多少次警察暴力被执法记录仪记录下来，却没有引起改变，有多少次警察先把摄像机关掉再挑起事端。
撤资也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因为尽管这些钱可以用来投资给社区，警察体制的内在结构依然维持不变。此外，削减预算被证实并不总是有效。马歇尔项目发现，芝加哥削减警局预算并没有减少警察暴力，也没有促进警局和当地社区建立一个更健康的关系【24】。
最终，改革、撤资或废除警察的问题归根结底是我们的警察系统本质上是种族主义的。改革一个本身就建立在种族主义上的系统，尝试让这个系统不那么种族主义是徒劳无功的，想要根除这个问题只能完全地废除这个种族主义的系统。
警察和监狱行业共为一体的继续存在和扩大，构成并反应了根深蒂固的系统性不公正。执法和监狱产业复合体的持续存在和扩大，既是一个更加根深蒂固的系统性不公的症状，又是构成这个系统性不公的一部分。因此，撤资、废除警察和监狱产业复合体，是我们建立更加公平，公正，能康复的社会的诸多行动之中的两个。
警察保护我们免受犯罪侵害，在废除警察的世界中我们如何保障安全？
安全是一个相对的概念。对于大多数肤色较浅的人来说，维护法律的警察和其他权威人士被当作保护我们安全的英雄。但对黑人来说正相反，那些本应保护我们安全和维护法律的人并不能保证黑人的安全（这样的说法是针对一个族裔群体来说的，并非针对个人的经历），正如我们上面所描述的，法律也是如此。在维护有系统种族主义的法律和制度的过程中，这些领导我们的监狱、军队和政府的人物对被边缘化的人群来说可能正是最危险的人。警察和监狱行业综合体在很大程度上是制造犯罪的系统根源。警察的设立是来保护富裕白人的财产的；这样说是有道理的，因为在过去这些财产就是黑奴。
当我们谈论废除警察或废除监狱制度时，我们指的是解决犯罪的系统性根源。看看旨在让黑人饱受压迫的系统性种族歧视的刑事司法系统。如果我们能够解决系统性的犯罪原因，我们就不会有为了生存而违法的必要，也就能预防犯罪而不是在罪行发生后再试图解决。这些问题不能靠被动的办法来解决，而是要有长期的预防措施，防患于未然。例如，如果每个人都有足够的钱来维持生活，那些需要养家糊口的人就再也没有理由去偷窃或贩毒了。如果每个人都能获得心理健康资源，而且社区有严格的护理网络，即使是像谋杀这样的暴力犯罪也可以更容易地预防。如果犯罪动机没有了，我们就不再需要监狱系统或警察来保护我们的财产或生命。那些仍然对社会构成威胁的人可以被控制并得到他们所需要的照顾，而不是被关在对他们毫无帮助的牢房里受惩罚。
不难看出，警察和监狱加剧并再生了暴力，而非预防或补救了暴力。美国连一个记录所有被警察杀害的人的全国性数据库都没有，所以几乎不可能知道每年有多少人死于警察之手。此外，如果我们解决了这些系统性的问题，警察制度终究会过时，因为我们所生活的世界将无比安全，能更好地归还正义而不是得到惩罚。黑人被警察杀害的可能性是其他人的9至16倍，在美国，每10万人中有12人在拘留期间死亡，而英国只有2人。警察射杀更多的人（每千万人中有31人死亡，而英国只有3人）【25】， 简单地废除警察和监狱就能让美国减少暴力。
难道没有好警察吗？
“所有的警察都是混蛋“对大多数警官以偏概全，这和对黑人的偏见一样错误。
我们从小就被教导要把罪犯看成坏人，而警察是我们的英雄，他们保护我们的社区不受坏人的伤害，他们维护法律。这个观念在我们小时候就被灌输给我们，所以当我们长大后，从严格二分法来看罪犯坏和警察好。所以就更难理解刑事司法和警察系统的历史复杂性，更难重新认识被粉饰过的历史。善与恶的二元对立导致许多人在有人说“所有警察都是混蛋”之类的口号时会产生抵触情绪。事实上，这些口号并不是针对每一个单独的警察，因为不是每个人都是坏人。坏的是体制【26】。
个别警察是好是坏不是重点。关键是，为了履行义务，每个警察都必须接受体制的运作。如果这个体制有缺陷，那么警察履行义务的唯一方法就是让这些缺陷永久化。他们可能愿意也可能不愿意这样做。他们可能相信这些缺陷出自善良、道德正确，或者他们可能认识到所有这些缺陷都是问题，但是如果他们想保住自己的饭碗，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有退役警官们写过文章，讲述他们是如何被封口的【27】。因此，警察与系统串通好，把黑人与犯罪等同起来，他们被允许打压黑人不必承担任何个人风险或责任。如果一个警察在工作中做了种族歧视和可怕的事情，而每个人都知道这种滥用权力的行为，并不举报他们的同事，那么他们都是维护种族歧视的同谋。他们的不作为就是对种族歧视纵容。在压迫面前保持中立意味着你站在了压迫者的一边。
此外，为什么我们能接受一小部分警察是种族主义者的事实？在其他哪一个职业领域，犯了错误可以不负责任？锯错腿的医生将被吊销执照。如果医院告诉你，“我们大多数医生手术都做得没问题，但是有可能你会碰到一个手术做得不好而导致病人死亡的医生。” 你会愿意去这家医院做开胸手术吗？没门！我们肯定认为那个医生该解雇。如果联合航空公司说只有90%的飞行员安全降落，你会乘坐联合航空公司的飞机吗？不！我们会离它远远的，改乘Delta航班。这种好苹果和坏苹果的逻辑在警察之外的每一个职业中都是荒谬的。那么，为什么在一个本应以法律的名义保护公民免受伤害的机构里，这是可以接受的呢？
废除警察可能看起来不合理和不切实际，太理想化和乌托邦化，不可能奏效，但事实并非如此。废除警察只是美国为全体公民争取权利和安全的下一步。我们认识到，废除警察不会奇迹般地自行发生，也不会在明天甚至明年完成。相反，我们必须发展和实现许多小目标，才能成功地实现废除警察的最终目标。
你唯一要问自己的问题是，你是否愿意站在历史的正确一边，帮助美国最终实现它的承诺？
欲了解更多信息，我们建议您查看：
为了一个没有警察的世界：
https://aworldwithoutpolice.org/
马歇尔计划：
https://www.themarshallproject.org/?ref=nav
美国公民自由联盟：
https://www.aclu.org/
平等正义倡议：
https://eji.org/
全国有色人种协进会及其法律辩护和教育基金：
https://naacp.org
https://www.naacpldf.org/
清白计划：
https://www.innocenteproject.org/
监狱政策倡议：
https://www.prisonpolicy.org/
其他相关信息：
Toolkits
Alternatives to Calling the Police by Cit: dontcallthepolice.com
Abolitionist Organizer Toolkit by Critical Resistance:
criticalresistance.org/cr_abolish-policing-toolkit_2020/
Cop Watch by United Against Police Terror San Diego:
uaptsd.org/copwatch/copwatch-training-manual/
Resource Hub by TransformHarm.org:
transformharm.org
Relevant Reading
Are Prisons Obsolete? by Angela Davis:
tinyurl.com/areprisonsobselete
Confessions of a Former Cop:
tinyurl.com/confessionsofaformercop
Yes, We Mean Literally Abolish the Police:
tinyurl.com/literallyabolition
8 to Abolition:
8toabolition.com
采取行动支持受害人和他们的家庭：
Donate to Daunte Wright’s family
Cash App: $hubby98
Venmo: Thuy-Jones
GoFundMe:
gofundme.com/f/daunte/wright
Donate to Adam Toledo’s family
GoFundMe:
gofundme.com/f/uhhas-adams-memorial-fund
Donate to Mario Gonzaléz’s family
GoFundMe:
gofund.me/c66166ce
Demand police accountability for Ma’Khia Bryant
Call interim police chief - Michael Woods
(614) 645-4720
Contact Mayor Andrew Ginther
(614) 645-7671
311@columbus.gov
Call Columbus City Council
(614) 645-7380
注：
1.https://act.bencrump.com/a/christian-hall
2.https://www.theatlantic.com/ideas/archive/2020/07/how-i-became-police-abolitionist/613540/
3.https://chineseamerican.org/p/32279
4.https://www.naacp.org/criminal-justice-fact-sheet/
5.https://www.history.com/topics/abolitionist-movement/compromise-of-1850
6.https://www.huffpost.com/entry/black-crime-rates-your-st_b_8078586
7.https://www.aclu.org/news/criminal-law-reform/a-tale-of-two-countries-racially-targeted-arrests-in-the-era-of-marijuana-reform/
8.https://www.usatoday.com/in-depth/news/investigations/2019/04/24/usa-today-revealing-misconduct-records-police-cops/3223984002/
9.https://www.domesticshelters.org/articles/escaping-violence/when-your-abuser-is-a-police-officer
10.https://invisiblenomorebook.com/the-book/
11.https://www.cleveland.com/news/2020/06/stop-using-black-on-black-crime-to-deflect-away-from-police-brutality.html
12.https://www.colorlines.com/articles/3-stats-department-justice-disprove-racist-talking-points-crime
13.https://www.vox.com/2016/7/12/12152772/rudy-giuliani-black-on-black-crime-police
14.https://www.cbsnews.com/news/redlining-what-is-history-mike-bloomberg-comments/
15.https://www.nytimes.com/2019/05/02/learning/lesson-plans/still-separate-still-unequal-teaching-about-school-segregation-and-educational-inequality.html
16.https://www.aclu.org/issues/juvenile-justice/school-prison-pipeline
17.https://eji.org/news/banks-deny-home-loans-to-people-color/
18.https://www.forbes.com/sites/niallmccarthy/2020/05/28/police-shootings-black-americans-disproportionately-affected-infographic/#7d6618cf59f7
19.https://www.nbcnews.com/news/nbcblk/police-officers-convicted-fatal-shootings-are-exception-not-rule-n982741
20.https://www.businessinsider.com/13-concrete-changes-sparked-by-george-floyd-protests-so-far-2020-6
21.https://www.theguardian.com/commentisfree/2020/may/31/the-answer-to-police-violence-is-not-reform-its-defunding-heres-why
22.https://www.washingtonpost.com/outlook/baltimore-police-reforms-crime/2020/06/18/7d60e91e-b041-11ea-8758-bfd1d045525a_story.html
23.https://www.vox.com/2019/3/27/18282737/body-camera-police-effectiveness-study-george-mason
24.https://www.themarshallproject.org/2016/04/19/the-chicago-model-of-policing-hasn-t-saved-chicago
25.https://www.cnn.com/2020/06/08/us/us-police-floyd-protests-country-comparisons-intl/index.html
26.https://www.theroot.com/yes-the-police-are-racist-1844057248
27.https://www.theatlantic.com/ideas/archive/2020/07/what-police-departments-do-whistle-blowers/613687/
英文原文：https://chineseamerican.org/p/34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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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晓慧主笔 棣华协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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